2012年6月5日 星期二

揮揮手 - 道再見 - 別回頭


每天早上牽著小米的手去上課,走到校門口,我總習慣看著他走上樓梯,接著消失在另一個樓梯,我才轉身離去。


後來,小米無意間發現我會在背後看著他走進學校之後,他也會不停頻頻回頭,揮舞雙手跟我掰掰,有時候甚至停在路中間,旁若無人地狂揮手,難道我都沒教他不可以在路中間逗留嗎?!這個做媽的有點失敗.....


幾次下來之後,反而變成我還沒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他就不往前進,繼續在路中間開心的say good bye,一定要等我走出他的領空之後才會繼續前進(問我怎麼知道?當然是假裝離開又偷偷回頭啊!)


讓我想起自己小的時候,爸爸也是這麼樣的目送我消失在他眼前,當時的我也會不停回頭、揮手;回頭、揮手...好幾次,看著老爸比我更用力地揮手,帶著滿臉的笑容,整個人幾乎要跳起來一樣的揮手。那時只覺得老爸怪怪的,放學之後回家馬上又看得到我啦,怎麼還不趕快離開,而且大家都在看耶!


爸爸是個非常謹慎小心的人,除了個性之外,也許是因為他從高中開始就在台電公司半工半讀,畢業後就在變電所工作了一輩子的關係,極度需要專注以及細心的工作,讓他對於老媽照顧我們的方式極度不以為然。


而偏偏我小時候很皮,像個小男生,老媽也總是讓我剪短髮、穿褲子、玩刀劍、左輪槍(這是我印象最深的玩具,雖然不是我媽買的);但是姊姊總是穿長裙、抱娃娃、留比較長的頭髮。雖然到現在還是不懂老媽為什麼這麼搞,但是姊姊極度不滿自己老是被壓抑要做淑女。


而我就可以當野孩子,跟男生到處玩,騎單車跟蹤送報的老伯伯,看著他像投手丘上的超級投手一樣把報紙對折再對折,用力一投,投到三樓訂戶的陽台裡!心裡好生佩服,回家後也拿起報紙捲一捲,依樣畫葫蘆,卻老是連二樓的邊都摸不著!跟男生一起跑到工地去玩沙,捏沙球,好幾次都不小心把到處亂飛的小蟲子給吞進肚裡去。老爸不懂為什麼我的身上、頭上老是會受傷、瘀青,腫大包?!


老爸總是耳提面命:不要爬高、不要跑跳、不要離開我的視線...騎摩托車載我們的時候也總是一再確認我們有把雙手牢牢地塞進他的皮帶裡面,緊緊的抓住皮帶,絕不可以抓住皮帶的圈圈,因為會斷掉、不可以抱肚子,因為沒法緊緊抱整圈、腳有踩好,沒有伸到輪圈裡去、停車再開一定再三提醒我們要走囉!


有老爸在的地方,大家總是戰戰兢兢,深怕一不小心就踩到地雷;鄰居媽媽不敢來串門子,鄰居小孩不敢糾團到我家看科學小飛俠、無敵鐵金剛。


我跟老媽的個性比較像,懂得放鬆自己,隨遇而安(得過且過?)。對於小孩子的管教也偏向無為而治,除了他們出現嚴重錯誤行為,或是有需要幫忙才會插手。


物換星移,角色對換,我成了當年的老爸,隔著矮籬笆看著小米東張西望、心不在焉的緩步進入校園,有時候還會不小心扭一下腳@@,真有乃母之風啊!



今天早上我又站在籬笆外目送他進學校,揮揮手,再揮揮手,我轉身離開,不再回頭;想起當年的自己,其實對老爸是有點不捨的,不捨他站得累了還不肯離開,不捨他看不到我回頭跟他揮揮手,道再見。現在,我選擇當先離開的那個,揮揮手 - 道再見 -別回頭!


照片中的小米大約一歲半,還沒有弟弟妹妹爭寵。開著老福特去動物園玩,逛完動物園之後,讓小米站在後車斗看飛機!


父母的心情大概就像這樣,望著即將起飛的孩子們,該放手了,你跟自己說,卻總還是希望他們能再回頭看你一眼!我終於懂了,老爸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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